军军走了!2025年2月26日下午6时30分左右,他一头栽倒在沙圪堵农牧口附近的大街上从此再没有站起来。关于他的去世因,坊间一直以为和他嗜酒有关。这也难怪,一个硕大无比的酒糟鼻将他喝酒的习性暴露无遗,但他生前毫不在意,我行我素,一直饮酒不断。在他去世后的第四天,我前往沙圪堵“久祥殡仪馆”吊唁并送他最后一程,期间见到了他的妻子和妹妹,我详细询问了他的去世因,她们告诉我:“当天他并没有喝酒,医院给的诊断结果为心脏骤停。近半年来,他的身体每况愈下,饭量日渐减少”不管是因何而去世,我都深感惋惜,他才虚岁56,他有许许多多的责任没有完成,尚未成人的儿子需要他;白发苍苍的老母更需要他。他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走了,走的毫无征兆。
我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2024年早春的深夜。那天,我和一帮同学去沙圪堵“邮政宾馆”给一位同学搭礼,夜坐后又应主家邀请去酒店对面的“卡拉OK”唱歌。已近凌晨时分。一位同学说他实在喝不惯歌厅的啤酒,主家寻酒未果后,妄自尊大的我想起了军军。我拨通了他的电话:要他送啤酒来歌厅。电话里传来一阵阵睡眼惺忪的抱怨声,半小时后,他提着几捆啤酒来到歌厅。他一直陪我们到凌晨2点,期间我们也未曾说过几句话。
我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是在2025年的新年,新年的前夜晚9点多钟他打电话给我,当晚我并没有接听他的电话,我以为他又喝酒了。酒后的他总是话很多,令人不厌其烦。第二天,我打电话问他有什么事,他说:“回没回沙圪堵?什么时候回来?一年没有见面了,想和你坐坐。”短短的几句温馨的问候,令我无地自容,我为我的不接电话懊恼,也为我的胡乱猜疑后悔,如果我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邀请,说什么也要和他聚聚。一定!
往事如过眼云烟,仅残存些碎片化的记忆,实难以将其串联起来。况你我皆凡人,哪有许多丰功伟绩可供记录呢?但有一些事、有些话总让人久久难以忘怀。
年少时的军军放浪形骸,无所顾忌。喝酒、打架视为家常便饭,因其眼睛有点黄,多事之人便给他起了绰号“黄眼猫儿”。于是,好多人只知有“黄眼猫儿”而不知有军军。当然,这个“黄眼猫儿”绝非褒义之词。他的一些转变是从参军开始的。那一年,我在内蒙警校读书,忽然收到一封来自阿拉善盟武警边防部队的一封信,接到来信我才知道原来他从了军,和我入校的时间差不多。我们开始了两年多的书信往来,他向我述说军人的苦、军人的累但更多的是军人的荣耀!从一封封来信中可以看出,他的世界观有了极大的转变。变得自信、阳光起来。在我临近毕业前夕,我终于见到阔别两年的他。他是来参加内蒙古边防武警总队举办的比武大赛的,能被选拔参赛一定是当地部队的佼佼者。这时的他步履矫健,肌肉隆起,昂首挺胸一副标准的军人姿态。假如他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何来的英年早逝呢?
一个人既有缺点也有优点,大多数的人,看人或看问题总是停留在过去,总是固步自封。是的,他是有许许多多的缺点,生活散漫、打架、喝酒......但他也有许许多多的优点,他待人真诚不搞阴谋诡计、热情助人、好抱打不平。与他同期复员的一位战友,虽穷困潦倒但善于迷惑女孩子。复员时一个阿拉善的女孩不顾家人反对偷偷和他私奔回籍,可是这位战友无力两人的生活。军军供吃、供住二人长达半年之久,直至这人女孩的家人将其带回为止。上世纪八十年代,军军的外祖父和他的父亲靠卖“碗托”开小卖店起家,一时赚的盆满钵满。从此后,追随他的同学、朋友人数众多。他总是出手豪阔。绝大多数和他人引发的争端总和其间的某个人有关。
每当回到沙圪堵看到熟悉的景物;每当想起“9935”那个熟悉的手机尾号,总是会想起他。他的音容伴随着这些景物在我的脑海中萦绕,在我的余生中变成隐隐的痛!
逝者已逝,生者如斯,愿天上人间,共安好!
(作者:刘春泉 内蒙古准格尔旗)